亲亲之感与同类相感——从《孟子》看情感儒学的分疏问题

2022-07-02 19:15

近代以来的哲学,都是在科学理性的大配景 下建构起来的。而蒙培元先生的学说,学界一般将之归结为“情感儒学”,或者再延伸一点称之为“情感哲学”,以“情感”作为主题词来归纳他的思想或表达其学说的主旨,特色异常 鲜明。科学理性的思考方法 和绾结的系统与我们今天所讲的“情感”内容,实际上是有所剥离的,因为一般讲的哲学是理论思辨的、是逻辑推论的,而不是“自然”的流露,更不是所谓“本真”的状态。比如 讲“情感”问题或者主张唯情主义,可能从美学、文学的偏向 上理解的对照多一些,而很少从哲学本体或者认识论的角度来切入。 copyright www.qqlingdiw.cn

20世纪中国哲学体系的建构,一般也是基于“理性”的原则,而理性和情感往往就组成 一种对反的态势;在这种情况下,“情感”何故 能成为“本体”或者成为哲学理论的基础?由此,蒙先生的一些思考和说法,包孕给“情感”以很高的定位,讲“人是情感的存在”。这样的命题,在今天重视本体、以理性为基础的哲学系统中,切实其实 是对照特殊的、也可能是引人注目的。所以,“情感”作为哲学本体或在形而上的意义上何故 可能?它的理论基础何故 建立?而这方面的思考和孟子所开创的心性一系有很大的联系关系 性。 内容来自www.qqlingdiw.cn

实际上,情感与理性的关系,在整个中国哲学史上是一个久长 被思考的问题,也是赓续 在讨论的一个话题。譬如在孟子的思想傍边 ,他要处置惩罚 自然感知的问题,也要解释“亲亲”感到 的特殊性。既有口之于味同嗜、耳之于声同听、目之于色同美的“同然”之感,又有面对“亲亲”关系时的超自然感到 ,它是本之于理、义的“心”,而不是感官。前者可以成为理性建构的基础和逻辑认知的前提,而后 者只能从心性与情感的语境傍边 来理解。血气心知是属于功能 性的,组成 了同类之间相互交流与沟通的基础,所以它是一种同类相感;而“亲亲”之间的相怜相惜、手足之情是超感到 主义的,是一种唇齿相依的共通感,属于心有灵犀。从认知运动 的普遍性来讲,同类相感可以作为建构本体的基础,那“亲亲”之感如何超出 个别 而成为共有的存在,或获得存在本体上的意义?孟子实际上就面对了这样的困境,在《孟子》文本中就包孕 了这样的两层分疏。如果我们拿蒙先生讲的“情可以上下其说”来看这个问题,可能会获得 一些启发,对“情感”何故 能够成为本体,也会多些新的理解。 东方前沿网

在《孟子·万章上》有一段师徒间的问答。万章问:“舜往于田,号泣于旻天,何为其号泣也?”孟子以“怨慕”答之。万章引了曾子的话“父母 爱之,喜而不忘;父母 恶之,劳而不怨”,说:那舜还“怨”什么呢?孟子没有直接答复 这个问题,而是引了曾子的学生公明高与其门生 长息之间的一段对话来解释之。在这个理解息争 释的语境中,“情感”就不是简单的自发状态,或者只是喜怒哀乐的自然发抒,而是关涉到了生命的存在实质 。向天而泣之寓意,赋有深刻的本体论意义。通过诠释“舜号泣于旻天”的事件,孟子实际上是要给“亲亲”的原则找到一个超出 的理据,为人的存在性做出一个目的论的说明,或者说为人伦关系的天然性与内在性确立一种形而上的意义。人的生命所自出,人的存在价值的根源性安在 ?确立人之为人的主体性又是什么?这些先验存在的追问,只能从“亲亲”原则来加以理会和说明。所以,孟子在讲这种“亲亲”之感的时候,尽管这也是一种“情感”,具有可以感知的特征和经验的体证性,但它已经不局限于生命个别 的经验世界,更不是人之情欲的自然状态,而是把这种情感提升到了与天地同流、与天地共在的境地。孟子讲这件事情,是从人的来由、人之存在的价值根源,来思考息争 答之的,因而是一个形而上的追问。所以他说:“不得乎亲,弗成 以为人;不顺乎亲,弗成 以为子。”其竭尽全力所打造的舜的道德典范 意义,其基本 要义便在于“大孝”。故谓“仁之实,事亲是也;义之实,从兄是也”,智是知二者之基本 ,礼是调节而顺处之,仁义礼智“四心”皆是以“亲亲”作为基础 和前提的。在这个意义上,“亲亲”之感就不是一般的感知,也不是从普通的情感状况来申述人的自然状态,而是包孕 了很强的超出 性和神圣性,是对人的存在的根源性之思,这就为基于人伦理解的道德情感奠定 了一个形而上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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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道德情感的形而上建构不合 ,同类相感是源于人的自然性能,是“血气心知”的必定 导出,它屈服 于一个类推的原理。“口之于味也,有同嗜焉;耳之于声也,有同听焉;目之于色也,有同美焉。”人人都具有这种感知能力,在相似的经验运动 和认知进程 中,人人都可以获得 相同的体会和认识,所以是心有同然、物有同理焉。这种“感知”的类推逻辑,可以杀青 某种共鸣 ,建立起知识的普遍有效性,从而形成我们对外部世界所共有的看法。这实际上就是一种知识形态建构的进程 ,是通过“知识心”的理解来说明人的客不雅 境遇,展示人所具有的类实质 。同类相感为个别 生命之间的连接提供了可能,通过这种认知方法 ,不合 的生命个别 得以联系在一起,从而形成一个社会配合 体。 东方前沿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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