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十二那天,我在朋友圈发了一条小广告,不是那种治尿分叉的,就是一则特别纯洁的小广告,大概就是说我的小蓝书和小黄书都在打5折,想要签名书的,我可以帮着买下来然后加个邮费给大家寄出去。
结果下单的人出奇的多,一瞬间让我产生了一种可以以此为生的幻觉。
但很快,我就知道,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说真的,有些人加上我只是为了用金钱侮辱我,比如一个土豪女粉小蘑菇,她上来打了一笔巨款给我,我打开后很迟疑,但一想到她追随我多年,还是个姑娘,肯定没什么好图我的,胸和屁股自己都有,果然,她淡淡地说,给我打钱,只是为了加深一下我对她的印象。
这种姑娘真惹人喜爱。
但我还遇到了另外一种粉丝,男粉。
他以无比高贵的姿态要求加我微信买我书,当我卑贱而幼稚地顺从了,他就会三天两头问我“在吗”“来聊聊啊”“干嘛呢啊?”“睡了吗?”,如果没有及时回信,他就要直言不讳地向我咨询是否有操粉意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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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种男粉,他会上来叫我老婆,让我萌生一种突然回到80年代聊网友的恍惚与尴尬。
对于这样的男粉,我已经做不到向以前一样气气地大骂对方“流氓”了,这些年我已经百炼成钢成一个臭不要脸的姑娘了,岁月成就了我豺狼般的沉稳,出口可伤人,闭嘴可退敌。
况且自从我不小心写了一篇《很感谢你能来,不遗憾你离开》后,令很多读者产生了误解,他们决定我一定是个温暖正能量的姑娘,根本不可能出口成脏。
有段时间,我也觉得这个方向还挺优雅的,索性顺势要求自己做个温和的姑娘,尽量克制自己少去瞎怼别人,把痞里痞气的天生大牛逼气质一收再收,毕竟谁活着都不容易。
但最近给我发私信的男粉又多了起来,我多希望他们把自己饥渴的现状讲成故事给我提供点写作素材,哪怕你告诉我你曾经对着夜色撸了一管,哪怕你告诉我你曾经是一个多么特立独行的备胎,我都觉得你是个诗人,配得上粉儿了你轨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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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他们没有。
所以,我想就这种类型的问题做个统一答复,小轨真的不操粉。
你们不要因为小轨曾经写过小黄文就有一些误解,我只是在真诚地跟大家探讨灵与肉、爱与恨、意义与无意义。
第一批认为我肯定操粉儿的粉丝,是从《折腾到死》那本书跟过来的,后来更名为《折腾到底》出版了,我当时赶上了好时候,那本书出版的时候我还可以使用类似“做爱”“摸奶”这样的中性词,当《我不想阅人无数,只想爱一个人不输》(俗称“小黄书”)要出版的时候,我就没这样的好运气了。
“小黄书”当时被好几个出版社退稿,说我三观不正,太色情。天地良心,每当有第三者破坏了原配的感情,我都在书里强行让原配赢了;每当男女主人公妄图进行不可描述,我都不留情面的一笔带过了,真是要多禁欲有多禁欲,凭啥这么说我啊,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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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编辑兴冲冲地告诉我,终于有个出版社愿意收下了,但被和谐到吐血。
比如约炮这样的字眼不能出现,比如两个小朋友在阳光下画牛,她们注意到勃起的牛鸡鸡,感到好奇,于是奋力地描摹,结果把牛鸡鸡画成了两团圆珠笔疙瘩,而且其中一个小朋友就是我本人,我以为这样的场景如深夜饮酒的流泪人一般,有岁月赋予好奇心的特殊意义,我觉得美好。
但出版社可不觉得美好,强行把“牛鸡鸡”改成了“牛尾巴”(你们可以在“小黄书”里《铃铛与月娘》篇里找到被阉割版)。
从写性来说,我已经从十年前对于器官的描写兴奋中莫名进入到了一个伤感而美好的感受中,我甚至想完全不沾一个字的去说操来操去的那档子事儿,也异常反感“啪啪啪”这样毫无美感的字眼。
我希望性这件事儿,是清晨的一束光,是少女湿漉漉的汗衫,是我站在楼上大声喊你的名字,是半夜惊坐而起的怅惘,是难掩的思念与忧伤,是对着一只流浪猫聊了半个晚上。 www.qqlingdiw.cn
就像是昨晚上,看完《芳华》出来,竟然感受到冯小刚内心的安宁,感受到严歌苓在大浪滔天里的平静。
一个人上上年纪,就不再追求反转,不再追求逆袭与彩蛋。
生活哪来那么多彩蛋。
多数人的一生就是毫无波澜的一生,没有逆转。
多数人的一生就是好人做尽晚年飘零,没有暴富。
《芳华》就是这样,没什么技巧,不渴望欢呼,就是为了纪念,就是为了好好为你讲一个故事,让你了解一代人的芳华已逝,他们也曾夺目,如今却不知为谁风露立中宵。
直到有一天,夜深忽梦少年事,梦啼妆泪红阑干,你才了解岁月到底是个什么狗东西。
我想说的,就是这个意思,我上年纪了,以前叫我小轨妹妹的那一代人胡乱生出来了一些熊孩子,毫不客气地开始叫我轨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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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最近我在反思,是不是该在这个世界里重新寻找一些像我的人。
找找那些,嘴里说着喜欢我,却让我难过的人。
然后,我们一起深夜饮酒,你为我牛逼吹尽,我为你写一个故事。
然后,深恩负尽,大醉出门,再不相见。
从此,你做你的刀锋,我做我的伤口,你怀念你的入骨相思,我尘封我的波德莱尔。
每个人都有自己成事的节奏。
谁也别管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