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楠是周家“第三代”三个孩子里面,最有前途的。周聪平庸,冯玥叛逆,唯有周楠聪颖,理性,有志向,处处透露着他的不平凡。周楠考上了清华,在贫穷落后的“光字片”炸开了锅,街坊邻里都羡慕周家有周楠这么有出息的孩子。
然而周楠并不止步于此,而是在清华读了一年后,果断出国留学,开拓眼界,增长见识。周楠太渴望成功了,他对冯玥说,他要早点奋斗,好带爸妈搬出“光字片”。可惜周楠才出国没多久,就因为“见义勇为”,死在了歹徒的子弹之下。周楠离世的消息传递回来,周秉昆和郑娟,几乎为之崩溃了。
周楠不是周秉昆的亲生子,但周秉昆这二十年里,将他视如己出,周楠早就成为了周家不可或缺的一份子。周楠没了,生父骆士宾和养父周秉昆,双双情绪失控,找不到发泄的出口,骆士宾责怪周秉昆没有早点放弃周楠的抚养权,周秉昆则怒斥骆士宾十几年对周楠母子不闻不问。骆士宾和周秉昆动了手,争执过程中,骆士宾的头磕在了石头上,顿时人事不省,而周秉昆则因为故意伤人,被警察带走了。郑娟强忍着悲痛,接回了儿子的骨灰,回到家却发现丈夫又入了狱,原本美满幸福的小家,变得支离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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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周楠的离世,带来的是周家由盛变衰的转折点,周秉昆的人生处境急转直下,郑娟更是因为打击太大,精神险些垮掉。
周秉昆和郑娟这对夫妻,都是心地善良,孝顺又厚道的好人,但他们却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体会到人世间的极致苦难。他们,不该过得这么悲惨。周楠,为何“非死不可”?再看《人世间》这部剧才明白,周楠的“必死”,其实早有预兆,就藏在了三个细节里。
1、出身
周楠的“出身”,是周家人不可外宣的“隐痛”。周秉义提到这个孩子,也只是说,周楠是弟媳郑娟婚前有的,嫁给周秉昆的时候带过来的。周秉昆为了照顾郑娟的心情,从不主动提到周楠的身世;对待两个儿子,他一视同仁,从不偏袒亲生的小儿子周聪。
对于郑娟来说,怀上周楠的经历,是她一辈子挥之不去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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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郑娟和涂志强是男女朋友,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涂志强的“朋友”骆士宾却对郑娟有了非分之想。郑娟年轻的时候美貌出众,骆士宾趁着酒劲儿,侵犯了郑娟,为了得到郑娟,骆士宾下了狠手,弄折了郑娟一根肋骨。郑娟只是个弱女子,反抗不过人高马大的骆士宾,骆士宾得逞了,也是那一次,郑娟有了身孕。
未婚夫涂志强没过多久,就因为犯下了“杀人案”被枪毙了,郑娟成了年轻的“寡妇”,靠老母亲卖冰棍,才能养活这一家三四口。受涂志强的连累,郑娟找不到工作,只能打打零工,艰难度日。郑娟想过要放弃肚子里的孩子,可在那个年代去医院堕胎手续繁琐,郑娟不想自己被玷污的事人尽皆知,再加上郑娟妈有菩萨心肠,不忍心放弃那个小生命。周楠就这样出生了。
骆士宾只给了郑娟母子一年的生活费,就因为“投机倒把”被抓了,幸好周秉昆暗中资助了郑娟一家,周楠才得以健康平安地长大了。 东方前沿网
为了郑娟,周秉昆卖了祖传的玉镯子。如果放在现在这个年代,周楠这种孩子,几乎是不会降生的,他是骆士宾犯罪的产物,郑娟为了周楠,背负了太多耻辱。
《人世间》原著里提到,周秉昆卖掉的那对玉镯子,三十年后价格翻了几十倍,他回想起年轻时卖玉镯的情形,唏嘘不已。
如果周秉昆当年没有铤而走险偷卖玉镯,无力去养郑娟母子,那他只能和郑娟有缘无分,很多人的命运也会就此改写,书中有一段对周秉昆的心理描写:
“楠楠也许不会那么一种死法——也许当年就夭折了,只能由郑娟找处野地偷偷埋了,而绝对不会留学哈佛,骨灰最终葬在佛门圣地。”
周楠能过平安活到二十多岁,全靠这几个亲人的善念,骆士宾回来“夺子”,才是逼周楠走上绝路的根源。
周楠十五岁的时候,骆士宾事业已经做得很成功了,可他由于丧失了生育能力,半辈子没有孩子,周楠成为了他唯一的骨肉。骆士宾对“骨血”的执念,不仅伤害到了周家人,也伤到了周楠。在骆士宾的提点之下,周楠才有了出国的想法,如果不是骆士宾急于改造周楠,周楠的人生会走得更稳。“无后”,才是骆士宾这种人该有的下场,周楠无辜成了骆士宾作恶的牺牲品。 copyright www.qqlingdiw.cn
2、早慧
周楠从小就懂事,聪明,善解人意。他会帮父母分忧,小小年纪就能照顾表妹冯玥,到了中学时期,周楠发育得几乎完美。周楠才貌出众,在班里担任班长,智商明显超过了生母和养父,属于校园里出类拔萃的风云人物。但周楠的“早慧”,并非是个吉兆。
《人世间》原著里提到,周家三兄妹在一起探讨“光字片”的整顿问题,三人都无法想象脏乱差的家乡如何才能变得整洁有序。才读初中的周楠,自告奋勇,给出了答案:
“调一百辆推土机来,将这一带推平了,重新划分街道,要求横平竖直,两边盖起楼房,种上树,那不就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了吗?”
周楠的想法,在当时的人们看来,无疑是大胆且不切实际的,就连大学副教授周蓉,都说周楠有简单粗暴的不良思想,开玩笑让周秉昆管好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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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周楠提出的,正是拆迁“光字片”的方案。二十年后,周秉义当上了副市长,将“光字片”拆迁,大体规划正如周楠设想的那样,也就是说,周楠的思想,提前了二十年!周楠的生母郑娟,没文化;养父周秉昆,不是读书的料,周楠在这个家里,其实是格格不入的,因为太过聪慧,而显得突兀。周楠似乎不该出生在这个家庭里,也不该出生在那个时代,“慧极必伤,情深不寿”,周楠这种另类的存在,注定了他难有长寿的结局。
3、家教
骆士宾为了争夺周楠的抚养权,用了很多手段,郑娟和周秉昆,留得住周楠的人,却未必能留得住周楠的心。骆士宾是个商人,手握四家公司,无论是能力还是眼界,都远超过周秉昆夫妇,周楠从骆士宾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骆士宾打开了周楠的新世界大门,和骆士宾相认后,周楠对自己的人生有了规划,周楠虽然不够信任骆士宾的人品,但敬佩他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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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士宾为了和周楠拉近关系,经常带他出去吃饭看电影,周楠的心,由养父慢慢向生父倾斜。周楠出国前,骆士宾去机场送他,骆士宾特意给周楠准备了一些现金,骆士宾告诉周楠,如果遇到抢劫的,就老老实实把钱给他,不要逞英雄,因为国外枪支买卖自由,很难准确预判危险性。周楠答应了,登机前,他眼眶含泪,叫了骆士宾一声“爸”,代表了他接受了骆士宾这个生父。
周楠到了国外,遇到了劫匪要钱,周楠想起了骆士宾的嘱咐,乖乖地把现金给了他。劫匪不依不饶,继续管周楠的同伴要钱,同伴说没有钱,不肯给,劫匪扣动了扳机。在生死关头,周楠不顾个人安危,冲到了同伴面前,替他挡了子弹。骆士宾教会周楠的,是他随机应变的能力;而周秉昆给予周楠的,则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copyright www.qqlingdiw.cn
周楠面对生死的那种选择,违背了骆士宾的意愿,却遵从了养父周秉昆的善举。骆士宾是个利益至上的商人,而周秉昆是个正直实诚的男人,周秉昆曾经为了救摔倒受伤的陌生老人去医院,大冬天主动帮忙拉车,还把身上的衣服给老人盖上,他不为名利,只为了助人。周秉昆身上闪现的人性的光辉,才是言传身教,影响周楠最深的。
《人世间》原著里,周楠离世后,周蓉对周秉义提起一件小事:
“楠楠,虽然与咱们周家的基因没有一点儿关系,但他可是在咱们光字片老房子里长大的,我见到咱爸给他和聪聪讲杨家将故事的情形。咱爸讲到杨二郎为了让兄弟们夺路而逃,力举城门结果被活活压死时,楠楠那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咱爸说的是:‘你俩都给我记住,在危险时刻,无论是为了同学,还是以后为了同事、工友,咱们周家的人都得上!’聪聪问:‘为不认识的人也应该那样吗?’咱爸说:‘危险关头,总得有人为不认识的人那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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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楠为故事里的英雄落泪,足以看出他有悲天悯人的心肠,爷爷从小就教他在危险时刻,为别人挺身而出,这也为周楠见义勇为埋下了伏笔。
写在最后
《人世间》原著里,周楠的死,确切地说是周楠在生死关头的那种表现,让周秉义心生敬意,他在电话里问周蓉:“你能想到吗?”
周蓉说:“想不到,但并不奇怪。楠楠的做法,太像咱们周家的人了。秉昆非要争这个儿子,是为了让他像咱们周家的人,而不是成为骆士宾那样的人。如果他在骆士宾身边生活过两年,恐怕也不会有那样的行为。”
周楠误以为自己最想活成骆士宾那种成功人士,并且超越他;实际上,比起骆士宾,周楠更像周秉昆。
所以周秉昆对骆士宾说:“你根本不了解楠楠。”周楠的结局是凄惨的,但他表现出来的勇气和大爱,才是人世间最难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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